明月引。

跑路博主在线咕咕。
玉京十二楼,我家在地底。
已跳电竞,此处暂时封印。
和光番外年底更完。
正文来年见:)

和光同尘「八」



其实,早在风北黎拿着一个图案熟悉的笔记本来到1811班门口时,苏睢就觉得,自己彻底凉了。

偷偷写同学的基情小黄文被他发现不算什么,写小黄文的本子不知何时丢失也不算什么,本子被别人捡到……也不算什么。

这些统统都不算什么事儿!

但、是。

如果捡到它的人,是你万万不能对她有丝毫反抗行为的表姐陆槐卿大人呢?

如果表姐大人她龙心大悦就把笔记本交给了她的好朋友、也就是小黄文主角的仇敌呢?

如果这位仇敌还拿着笔记本来到自家班级门口声情并茂地朗诵呢?

如果他在音色中还添入多多少少的感情……

如果,整个年级都已经开始流传自己的这篇随性之作……

凉了,凉透了。

出名是次要的,被打是首要的。

真的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见者妈卖批。

苏睢知道后,当场哭得撕心裂肺,拉着好朋友谢砚约在百川中学顶楼相见,吓得谢砚连忙摆手说不不不相见不如怀念要去你一个人去吧兄弟加油我精神上支持你。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苏睢看透了眼前的谢砚,正式宣告他们之间的塑料兄弟情就此破裂,然后上到了天台。

百川教学楼,一跃解千愁。

他叉腰站了好一会儿,沁出满头汗,顿时觉得太阳好晒好毒辣,就跟岑景的嘴上功夫一样。他决定挑个凉快些的时间点再来跳,于是又灰溜溜地下来了。

回教室的路上,苏睢听人说岑景去4班揍了风北黎,他感觉下一个就应该是自己了,怕得牙都在疼。回到教室后,他赶忙装病跟老师请假,在老师多番嘘寒问暖之下,囫囵地收拾完书包拔腿就跑。

老师疑惑:刚刚不是还没力气走路吗?

苏睢哪还管那么多,小命要紧,赶紧回家装死!

先去家里躲他个十天八天,得等岑景气消了再出现。不然,那篇没写完的肉可能就永远没办法完结了!




岑景跟风北黎被拎去教务处,在那里还被狠狠地教育与批评了一顿。

教务主任本来不准备责罚基本上是被揍一方的风北黎,但围观的同学都异口同声地咬定是他的过失更大,却又不肯详细解释个中原因。学校无奈之下,只好对两人一视同仁,都记了一次大过。

风北黎:……总有刁民想害朕。

路伏殊对此发表了精彩点评:我觉得可以,甚至,很牛逼。

两个人都被停课三天。不过鉴于4班已经没有比赛了,风北黎倒是显得无所畏惧。然而岑景所在的11班,恰好抽到了三天后对战7班的纸签。

岑景当场就跟教务主任反应:“老师,请问我能不能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到时候提早半天来上课?”

主任看过他的档案,知道这其实是个好学生,就以为他是太热爱学习不想落下课程,顿时欣然应允。

路伏殊围在办公室外,偷偷跟谢砚比了个手势,小声说:“他可真是戏精中的鸡精。”

“……你说谁?景哥吗?”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鹅,看、看你后面吧。”

路伏殊一回头,那人居高临下地看他,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全是歹毒的杀意,“今天中午就吃爆炒路伏殊吧。”

路伏殊:我、操!

谢砚双手合十:下面一首凉凉送给路不服输。

然而此刻远在家中的苏睢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岑景会被停课三天,也就是接下来他即将痛不欲生的三天。




第二轮淘汰赛的第一场是6班对12班,不过祁羡似乎是因为有事,并没有前来参赛。对此,南缜还很遗憾地说:“唉,怎么江魍也没有来啊。”

傻啊,肯定是一起有事呗!

路伏殊重新看向赛场,心知这场比赛无疑又成为了那只花蝴蝶的精彩个人秀。

程砚还是一身靓粉色的球服。但不同于上次,今天他似乎还去做了个新颖的发型,可惜眉眼间那股淡淡的妩媚依然是挥之不去。

鉴于程砚这人球技其实也没厉害到逼王封钟那样,但却一连两次都轻松晋级,路伏殊决定要去采访一下这位幸运值满点的蝴蝶精。

但是当他走到观众席,也就看到了陆槐卿——传说中程砚初中时的班长、绯闻女友,也是大梦想家苏睢的表姐、将小黄文转交给搞事小王子风北黎的罪魁祸首。

此时这对冤家依然在吵架,但是吵着吵着,路伏殊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干什么?还想要我跟你姓吗?别做梦了。”

“怎么了?跟我姓多好啊!”

“呵,跟你姓蝴蝶?好笑。”

程砚沉默了一下,突然说:“蝴蝶啾,好像还挺好听的。”

“……你醒一醒。”陆槐卿一脸“这人不可理喻”,重复了两遍,“还蝴蝶啾、蝴蝶啾……”

她的话还没说完,谁知道程砚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凑近她说:“蝴蝶啾完程砚啾。”

说着,他低头在呆滞的陆槐卿脸上亲了一口。

………………

…………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这就离开。

可谁知,陆槐卿脸上渲染开红霞之后,居然毫不犹豫地甩手在程砚脸上打了一巴掌,眼里似乎还有泪花,“不喜欢就别这么轻浮!”

陆槐卿说完,转头跑了。

路伏殊目瞪口呆,敢情这俩还没成啊。

程砚背对着路伏殊俯下身,有些惆怅地蹲坐在地上。他此时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刚赢球的人,反倒是像不小心输掉了所有钱财的赌徒。

“同学,”路伏殊有些心疼,走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喜欢她就要去说啊。”

程砚抬头看过来,那张精致的面孔正有一边红肿着,面色微微显露颓然,似乎又夹杂着一丝痛苦。他叹口气,慢慢地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路伏殊愣了愣,立马想到——噢,那你的确是该打。




“言归正传,其实我是来采访你的。”路伏殊缓了缓,说。

“你看我这样,还能有心情接受采访吗?……啊啊啊啊班长别、别、别,我我我这就接受,松手、松手啊!啊啊啊我的发型!!”

路伏殊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从一旁窜过来的少女,还听程砚也叫她“班长”,正准备询问她的名字,结果对方就已经冲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开口,“你好啊,我是苏烨,1812班的班长。这个人请随便采访,如果他不从就通知我,辛苦你了啊!”

路伏殊有些疑惑她这种客气的口吻。但他突然低头,看到自己脖子上忘记取下的计分员工作牌,再看到手里(写作业的)笔和纸,顿时明白了。

原来他们误以为我是学校官方派来采访的啊!

当然路伏殊也是非常不要脸的,反正他丑,就索性将计就计地采访起来。

程砚这个人也是相当有适应能力,没过一会儿,这个本是不情不愿的采访就变成了他的个人脱口秀。

路伏殊一开始还想装模作样记点笔记,但到后来,程砚已经陷入了令人陶醉的激情演讲之中,他也懒得再练笔速了,干脆做一个优秀的聆听者。

不过,路伏殊听着听着就觉得内容不太对,为什么连“我还是更喜欢小泽玛利亚”这种话都出来了?

嗯嗯嗯???

他试图制止程砚,“那个兄弟,光天化日之下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这有什么?难道你没看过吗?”

路伏殊:“………………”

虽然,我身为一个15岁阳光开朗健康向上的好少年没看过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为什么……你的口气说得让我觉得这好像是件特别丢脸的事情啊?!!




第二场是10班对战8班,也就是莲夙、林清弋对战江复临、秦惘、时景瑜。

老实说,这个时景瑜虽然外号叫是鲸鱼,但他的身高并非有鲸鱼之长,反而是跟路伏殊不相上下。


不过这人球技相当了得。路伏殊觉得,如果同身高的情况之下,宸欢也未必能轻松赢过他。

“唉,我们班怎么就就没有漂亮的女孩子。”南缜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苹果在啃,苦恼地说:“男生也就莲夙一个人能看,不过还是不够。”

“我们班才是没有漂亮的女生吧?”路伏殊不满地反驳,看向赛场上的林清弋,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我觉得你们班林清弋就很好看啊。”

南缜愣了愣,下一秒就爆发出一阵不可思议的疑问,“卧槽不是吧?你真的觉得她很好看吗?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路伏殊反问:“她难道不漂亮吗?”

“老哥,”南缜神神秘秘地搂过路伏殊,悄声说:“林清弋虽然脸是很不错啦,但她这个人很恐怖的,就像母恐龙……有人不服她是班队队员,她直接把人约到球场一对一,结果就是——那个不服的人被她打得落花流水,最后终于服输了。”

“就这?还有吗?”

南缜点头,“还有人说女生不应该打比赛,学校有女篮队的成员也都没来参加,她一个人非校队的上去比赛影响不太好,会被人说我们班男生不行。”

路伏殊看了看不会打球的南缜,心说你们班应该是真的不行,不用别人来说,自己心里也是要有点数的。

“然后林清弋就写了篇作文发给语文老师,题目是《女性应有的公平》,老师觉得写得很好,就让她在习作课上朗读给全班听。那个不满的人也只能就此服输了。总之这才开学一个多月,她就打击了许多男生的……”

路伏殊打断他,“南缜,你知道我叫什么吧?”

“啊?不是路伏殊吗?”

“是的,就是路服输。”他拍了拍南缜的肩膀,“不就是服个输吗,有什么大不了,我名字就是了。”

南缜:………………

了不起,你怎么还学会自黑了呢。




真正决战之时,莲夙与林清弋力挽狂澜,但10班还是输给了8班。

毕竟8班的控球后卫时景瑜行事谨慎,战术则可谓是百般刁钻。大前锋江复临又得分不断,中锋秦惘的防御也是如恢恢天网般,疏而不漏。

至此,13班、12班、8班已经率先晋级了半决赛,还剩下7班与11班的比赛尚未进行。

这天,小软糖宸欢难得没有在校内逗留,而是跟路伏殊打了个招呼就背上书包早早地回了家。

自始至终,他一直笑着,路伏殊问他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就说:“一想到明天的比赛就感觉很紧张,但也觉得很兴奋。”

“11班很强,可我还是希望能够战胜他们。”

——我也这么期待着。

宸欢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灿烂,但比平常更多一份坚毅与勇敢。

也是这天,路伏殊又一次告别了封钟,等球场人都散了,再留下来练球。

反反复复,汗水淋漓。

一个失手间,他不小心让球从掌心里滚了出去。似是有什么牵引着它,咕噜咕噜地,球滚到了球场外一个人的面前。

路伏殊已是筋疲力尽,此时他的眼前全是雾意。恍然抬头,朦胧中竟然不知道那人在树下站了多久。

“宸欢说得对,11班的确很强。”那人弯腰拾起橙色的篮球,把它转在指尖,语调仍如白日般慵懒,却挟有今夜月光的清冽。

“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他们。所以不必觉得自己没用。你已经足够了。”

朝夕相对,他其实有把路伏殊的所有情绪都看在眼里。但兄弟之间有时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只需要沉默,再适时地,抛出一两句开解。

“人只要有勇气,就可以一往而前。”

他说完,臂膀猛然一收,瞬间就运动篮球向路伏殊笔直冲来。太快了!路伏殊根本没能看清他的动作,他只能吃惊地张开嘴,感受着夜风穿堂而过。

那人与他擦肩而驰,一个气势澎湃的扣篮撞得球架发出颤抖般的震响。

那颗球曾经落地又被人重新运起,清晰的击地声撞进路伏殊的耳蜗里。一下、又一下,也撞在他的心上。

路伏殊回头,那人却不再动作,而是一抬手,将球高高抛来。路伏殊怔愣地上前接住,篮球“砰”地一下落入臂膀间。

但路伏殊总觉得,怀里抱住的不只是球,似乎还盈满了其他的、不知道名字的无形之物。

那是什么?是鼓励吗?还是……

他向那人看过去。
他们四目相对。

那人依然面色沉静,却徐徐开口。


“是你的话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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